五十 骄阳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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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厉风行,双面伊人。

    —*—

    孟家的马场在破产之后,变成了一个公共俱乐部,而此刻,在正午阳光的鉴证下,孟骄阳眯着眼睛,摘下黑色礼帽,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公共俱乐部闪着霓虹灯的牌子被摘下来。

    “嘿,小心点。”扶住梯子的工人大声喊道,原本站在木梯上有些摇晃的工人脚下一滑,抱着牌子直直摔下来,“啊!天啊,我的腿摔断了!”那名工人抱住左腿,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他的右腿也被划伤了,流出鲜血,那个被摔坏的牌子四分五裂的落在草地里。

    “你怎么样?没事吧?”其他工人围上去,孟骄阳又戴上黑色礼帽,走到那个牌子面前,从牌子上“嘎咯”的踩了过去,原本已经摔烂的牌子,彻底被他用力的碾成了碎屑,工人们都望向那个可怜的牌子。

    马场的规模还和从前一样,那些马厩的规格,那些马槽的深度,孟骄阳戴着黑皮手套的左手,轻轻的拂过这些熟悉的孟家所有物,除了恍如隔世的沧桑感之外,更多的是,这些东西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欣喜。

    “骄阳少爷,那名工人,您看……”罗泽明低声问。

    “给他点医药费,打发他。”孟骄阳笑着摆弄一副白色的马鞍,两人来到了马厩尽头的储藏室,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马鞭,它们都有自己的编号,而这副名贵的白色马鞍,就被摆在储藏室的正中央。“他们可真糟糕?竟然不懂得保养马鞍。”

    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褪掉了黑皮手套,罗泽明拿在手里,点头道:“是啊,这可是孟总那时候最喜欢的马鞍,不知道孟总还记不记得。”罗泽明记得,孟回十岁出头那时候,很钟爱这个白色马鞍,和一匹红色小马。

    “是啊……它是……小回最喜欢的马鞍。纯白的象征。”孟骄阳先是用食指划过落了一层灰的马鞍中间,后又抽出自己的手帕,简单擦拭一遍之后,他又开始仔细的给马鞍上油,“一定有很多人骑过了。”他失望的说。

    “骄阳少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无人敢碰孟家的东西。”罗泽明说的底气十足。

    “是啊。”孟骄阳满意的笑了笑,又开始给马鞍上油,他手法娴熟至极,像是很久以前就做惯了这件事情,几缕阳光钻进了储藏室,粗糙的木质板上爬过去两三粒蝼蚁,那些细小的光线照在孟骄阳认真的侧脸上,罗泽明不禁惊讶,他擦拭马鞍的时候,就像是久未归家的丈夫,正对着自己的妻子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螺旋桨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这辆直升机的噪音真得很大,罗泽明走到孟骄阳面前,说:“骄阳少爷,应该是孟总到了,我出去接他。”

    “嗯。”孟骄阳继续擦拭马鞍,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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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刮在韩愈脸上,她系紧围巾,包住了整张脸,从直升机上走下来,黑色大衣随风摇摆。喧嚣声渐渐腾入半空中,韩愈冲驾驶席挥挥手,罗泽明走过来,关切的问:“路上还好吧?”

    “还好。”韩愈脱下棕色手套,放进男式的黑色提包里,问:“二哥呢?”

    “在那头的储藏室里擦马鞍呢,您过去吧。”

    “呼——”韩愈长长出了一口气,在康城看到孟氏收盘时的数字,实在令她感到讶异,月中以后,股市明显缓缓的上升,她的确没想到孟骄阳对股市的把握会如此有预见性。

    “孟总,您怎么了?”

    “没有,惊喜过度,有点难以接受。”孟氏上市之后,战利品不断,韩愈几乎能看见,原先那些绊脚石在一个一个消失,而程远的压制,还没有结束,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保持坚挺之势,她一方面为自己之前所做的决策沾沾自喜,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个二哥真是个活宝,完全是个金融界的宠儿。

    “孟总,这不过是个开始。骄阳少爷还在适应目前的角色呢,那些操盘手们都对骄阳少爷佩服的五体投地。”罗泽明也没想到孟骄阳能将股市玩弄于手掌之中,看他盯着盘面的神色,完全就像是个外行,而他,就是这么不动声色的令刚上市的孟氏打响了第一炮。

    “二哥!”韩愈推门进去,储藏室里十分阴郁,孟骄阳背对着她,仍在擦拭那个马鞍,韩愈只看㊣(4)到他手上温柔缱绻的动作,就像是在抚摸久别的恋人的脸,也像是个重度迷恋马鞍的马鞍控,她走上前,盯着那副马鞍,问:“这马鞍,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孟骄阳没有回答她,他抚摸着马鞍,说:“这马鞍睡着了,它太累了。”

    “二哥……”韩愈也抚摸了两下马鞍,说:“马鞍,马鞍,你快快醒过来,我也想在自己家的马场里跑一遍呢!”

    “呼啦~”孟骄阳笑着握住韩愈的手,说:“走,小回,哥带你去骑马。”

    “好啊。”韩愈跟在他后面,孟骄阳走在她身后,说:“你自己挑一匹马,我们赛跑。”

    “等等,我来看看哪一匹马比较好。”韩愈没有回头看孟骄阳此刻的神色,他专注的盯着韩愈的背影,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向别得什么人。

    “二哥,这匹马怎么样?鬃毛是红色的,真好看。”

    罗泽明也走过来,看到他拉出一匹精神矍铄的红马,不禁笑道:“孟总,您还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喜欢红色的马。”

    “……”韩愈不再多说,省得传来,原来的孟回,也喜欢红马?她正出神,孟骄阳已经走过来,扎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将她送到了马背上,拍了两下马臀,说:“让你先跑!”

    “驾!二哥,我不客气了!”韩愈听孟谦说过,孟骄阳的马术曾经得过冠军的,她抽了两下马鞭,奔至前方!

    孟骄阳眯着眼睛,看着在马上一脸笑意的她,喃喃道:“小回……哥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