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给女儿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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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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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愈的老家,女儿订婚时,母亲都会送一篮染红的鸡蛋,共八十八枚,两条新鲜的活红鲤鱼,通常是在前一晚买好,放在水缸里养着,除此之外呢?孟回的用粉红色的小夹子夹住刘海,坐在桌子前,把单子列了一遍,还是觉得少了什么?他数了一下十根手指头,一共有九样东西。

    “多算了一个……”孟回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时候老家的爸妈,可能已经睡了。他原地踱了几步,拿起手机,按下了家里的号码。

    “喂。”意外的,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啊,韩先生你好。我是孟回,上次来您家的志愿者。”孟回笑着说。

    “哦,是小孟啊。你这小子有段时间没打电话了,怎么回事啊?”韩爸爸对这个能言善辩的男孩有点印象,韩愈去世之后,家里的奶奶也走了,老两口对着这么一间空落落的大房子,时常都觉得荒凉无奈。

    “哦……哦。”孟回记得上次打电话回去时,父亲的声音还这么苍老,“您现在饭量还好吗?伯母呢?”

    “饭量还好,一顿吃两碗饭,一碗汤。她呀,早睡了,她饭量也好。”韩爸爸笑着说。

    韩妈妈从里屋出来,看到他拿着电话,就问:“老头子,你这么晚还不睡?和谁聊天啊?”

    “是小孟。”

    电话这头传来了父母的说话声,他们似乎走出了痛苦的深渊,没过一会儿,韩妈妈拿起电话,夸奖道:“是小孟啊,阿姨看了你的演讲哦,说得真好,他们程家没一个好东西!”

    “嗯,没一个好东西。阿姨,我有一个朋友的女儿要订婚了,我想帮她送一份礼物给她女儿。”

    “这个有讲究了,你拿笔记一下。”韩妈妈建议道。

    “您说。笔拿好了。”

    “红鸡蛋八十八只,活鲤鱼一对,莲蓬两个,红筷子一双……”韩妈妈说完,听那头没动静,就问:“一共九样,是不是没记住?”

    这头的孟回揉了揉鼻子,说:“记住了,阿姨,谢谢您。”

    “……没事没事,孩子早点睡吧,哎,找到实习单位了吗?”韩妈妈又问。

    “找到了。”

    “别去程氏,他们家的人呐,都是冷血动物。”

    “好,我知道了。晚安。”孟回趴在桌子上,夏风徐徐的从阳台上吹过来,嘴角勾住半分浅笑,“爸,妈,对不起。……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你们身边。等我报了大哥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找机会……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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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全都是程依依的订婚报道,锦城已经太久风平浪静了,程家自从韩愈的葬礼过后,做任何事情都保持低调态度,在媒体面前鲜少表态。借着这次喜事,不少记者大着胆子等在程宅外面,女主角程依依已经几天没出门了,她去百货公司去个洗手间,都会有女记者跟进去,真是太可怕了。

    “依依,今天不出去玩?”程远从楼上下来,很诧异的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程依依,通常年轻人订婚之前,都要参加各式各样的单身派对。

    程依依举手投降,说:“二叔,饶了我吧,记者无孔不入,外面太危险了。”

    “那也好。这几天好好休息。”程远整了整衣领,“小惜的成绩,你和非凡早就知道了?”他想到了之前去参加家长会时,在大黑板上看到的成绩单,程惜,倒数第二名。

    “厄……”程依依低下头,支吾道:“我和非凡都不知道,我感觉,这小子应该请个家庭教师,语文太差了,光会算数。”

    “数学也太差了,他们班主任说,程惜就上体育课积极。”程远苦笑,程惜的成绩一向不是太好,但也不至于差到那样,他摇摇头,推开门出去了。

    福伯笑着走过来,将准备好的一束薰衣草拿给程远,说:“二爷,前门全是记者,您还是从后门出去吧。”

    “嗯。福伯,给小惜请个家教。”程远拿起薰衣草,他轻轻的放在跑车的副驾驶席上。

    昨夜下了一场雨,土地松软,夏日张狂的绿色长满了整个墓地,程远拿着那束薰衣草,走到了韩愈的墓前,蹲在墓碑边,开始拔草,一根一根狗尾巴草被连根拔除。

    “下雨了,记得躲起来。”程远低声说,“㊣(4)你看报纸了吗?依依过两天要订婚,你想送她什么礼物,我把你最喜欢的那个发夹送给她了。就是大哥送给你的那个,镶满了钻石。……”收拾完墓碑旁的青草,程远蹲在了原处,摸摸韩愈的墓碑,说:“和我说说话好么?……”细长匀称的手指在墓碑的名字上滑动,“你会给依依买什么礼物?让我猜猜看,你会亲手做点什么吧?会是什么?……韩愈,有空就和我说说话,我一直等着你,等你开口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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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弄乱我的珠子!”孟回冲珍珍大喊道,“这是我用来做成小马的。女王,您无聊了,可以打游戏,反正离演出时间还早。”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学小女孩玩串珠游戏,真恶寒!”珍珍撇撇嘴,坐在休息室的大电视前,开始打游戏。

    “……”孟回擦擦汗,右手仍旧不太灵活,做手工比以前费事多了,他耐下心,坐在地板上,一颗一颗的攒着,“这你就不知道了,礼物,还是要亲手做,才能显出真情实意。”

    “切,用来把|妹的啊?”看到孟回认真的样子,珍珍也来了兴趣,她凑过来看了一会儿,惊讶道:“怪不得你左撇子,右手好怪哦。”

    “什么把|妹、泡|妞?你也是公众人物,说话注意一点。”孟回认真的按照模型串着,芳姐走进来,见到地上的珠子,说:“你们还真会打发时间,小孟啊,又在追哪一个?”

    孟回满头黑线,他摆手道:“自己做着玩的。”

    “谁信啊?”芳姐也坐了下来,说:“你们俩去参加程家大小姐的订婚宴,可得多注意啊,衣服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千万不能失了身份。”

    “哦。”孟回和珍珍同时“哦”了一声,芳姐“噗嗤”一声笑了,说:“得,得,你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