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登楼

九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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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的窗户林锦荣特地命人进行了轻微的遮挡,所以即便是炎炎夏日,屋子里却是依旧有阵阵凉意。

    小沙弥舒坦的轻咿了一声后走向了床底。

    “他的伤很重,已经伤及了根基,我可以试试,但是即便治好他,他的修为也必定要下降许多。”小沙弥看着躺着的老人,捏嘴如小大人一样紧皱着眉头,啧啧的叹息道。

    “修为无妨,我只要他醒过来。”林锦荣昂着的脑袋微垂,抿了抿嘴唇后说道,语气诚恳的一塌糊涂。

    小沙弥转而目光凝重,在伸手触摸了一下老人的隔着纱布的伤口后,轻吐浊气一口。

    一抹金灿灿的光芒蓦然从小沙陀的掌心迸发,凝为实质。

    那金光如流水从包裹严实的地方渗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房屋内被遮挡的严实的空间瞬间布满金光,一小沙陀为中心一股无比炽热的热浪瞬间袭来,而那小沙陀此时更如太阳一般站在床前,一脸的庄严肃穆,对从自己身上所发出的金光并无意外。

    即便是见惯大风浪的林锦荣也为之一惊,身体蓦然向后急退两步,更别提站在他身后的年轻士兵,此时早已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双手,下意识的遮挡住了双眼。

    来自小沙陀的霍然金光只存在了短短的几息时间后便猝然消失,如同一团已经燃尽的烈火瞬间失去了光彩,小沙弥收回了按在邢老胸口的手,已是满头大汗。

    不知为何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嘴里嘀咕的说道:“太快了。”然后有些懊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雪亮的脑袋。

    “看来我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了。”小沙弥无奈的朝着林锦荣摊开了双手,语气有些急促。

    林锦荣在惊讶过后还未来的急问清楚状况,便挥手让身后之人下去准备一间客房。

    “我的朋友可以救?”林锦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邢老的伤势。因为他眼中的小沙弥,此时却是不知为何竟然直直的坐在了地面之上。

    小沙弥的面色微白,显然没了刚进林府的精气神儿,刚刚放在邢老胸口的右手此时也在忍不住的颤抖,但是却依旧极有礼貌的回答了一句:“可以。”后便再也不做声。

    林锦荣有些摸不到头脑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所以只好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在屋子内坐下,可是这一坐便是整整的一天。

    而小沙弥没有洗澡,没有睡觉,只是坐在地面之上。

    第二日的清晨在林锦荣猩红的目光中,小沙弥悠悠转醒,小沙弥站起身,依旧伸出手掌,那束金光与上次一样在房间内亮了几息后却是再次黯淡了下去。

    往复多日,在坐在林锦荣之前坐过的太师椅上的人换了无数个之后,终于有一天小沙弥醒来后再也没有伸出手掌。

    林锦荣命人准备了沧海城内数得着的上好素斋,在那些菜色整整摆了一大桌子后,小沙弥终于忍不住的嗅了嗅那满屋子的香气,使劲儿的点了点头。

    “小师傅,我的朋友……”林锦荣倒是没了吃任何东西的胃口,约么将近一整月的世间,都过得十分忐忑的武侯,此刻却是心如火烧,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空当来问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的状况。

    小沙弥大口的向嘴里塞着这样那样的菜肴,丝毫没有任何佛门弟子该有的斯文,让林锦荣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朋友估计再有十天就能醒过来,只不过他醒来后的境界我不敢妄下定论。”小沙弥将一口极为顺滑的南疆豆腐填入口中,趁着夹菜的缝隙,见缝插针的说道。

    站在门外的碧空晴疲惫的眼神瞬间一窒,看向林锦荣时后者已经笑开了花。

    对于林锦荣来说邢老绝非一个修行者护从那般简单,二人相识近三十年,却是都将对方视作自己最后的屏障。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双方若是失去了对方,便再也不是如今的自己。

    用完素斋的小沙弥,在碧空晴的带领下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显然并不是多干净的僧袍,早已被林锦荣命人拿去清洗干净。

    小沙弥并未在林府做过多的停留,甚至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之色,拒绝了林锦荣马车相送的提议后,匆匆的向着沧海城的北方赶去。

    应天书院后山的草屋内一老一少。

    老的躺在整个屋子都只有一张的木床上,少的便站在离木床只有一步远的木凳的旁边,但却没有坐下。

    “皇后说陛下其实是喜欢你的。”正直晌午,老人懒洋洋的说道。

    “然后呢?”林忌挑了挑眉角。

    “然后是你要想的事,问我做什么。”老人摆了摆手,片刻后呼噜声已经从那个狭小的房间内传了了出来。

    被红漆图尽的八角阁楼在后山薄雾的笼罩下略显神秘。

    这幢五层阁楼外表寻常普通,没只是简简单单地平地而起,但那些用了红漆的木料应该不是凡物,看着风雨经年留下的痕迹,不知在这断山静立多少年,却是没有任何细节透出衰败痕迹。

    林忌仰头看着阁楼上方那块没有书写任何字横匾,啧啧称奇,他在想是否是因为年月太过长久被风雨抹去了痕迹。

    那院长大人似乎也太懒了些,大把大把的时间留着睡觉,却没时间过来将那已经什么都看不清的牌匾换上一个。

    阁楼前只有林忌一人,但阁楼木门却无风自启。

    “吱……”仿佛打开了一个陈年宝盒一般,但从那缓缓传来的开门声便能听出这阁楼传来的厚重之感。阁楼内一片清幽,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之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溅起经年灰尘,亦没有蛛网拖连,但却无时无刻的给林忌带来一种时间独有的沧桑压迫感,林忌略一沉默,整理衣着,敛神静气,迈步过槛走了进去。

    楼内一层比从楼外看来要大很多,宽阔的空间里整齐排列着不知多少简易书架,书架按照六科和年代分类排列,上面陈列着你能想到的所有书籍,高低不一新旧不一依偎在一处,就像无数年间的无数先贤名士,正并肩注视着你。

    林忌时不时抽出一本书籍看看,然后静静的放回原处。

    这时才发现远在在一楼摆放着的书籍却是与修行无半点关联。

    但是林忌依旧细心的走过了每一个书架,然后从一个极为不起眼的角落中翻出了一本名叫《沧海志》的书籍。

    林忌温柔的笑了笑,小心的拿起了那本看似已经陈旧无比,事实上却是无人翻动过的书籍,林忌打开纸封的第一页,甚至可以闻到那从书页中瞬间窜出的笔墨清香。

    也许是感兴趣便会变得格外认真,渐渐的林忌身旁变得越来越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只见一道干净的楼梯出现在眼前。

    楼梯当然是用来上楼的,楼梯之上,当然便是第二层楼。

    细心的将放在书架上的木质书签拿起,插入自己读过的那一页,然后将《沧海志》放回原处。

    然后林忌踏上了通向二楼的楼梯。

    二楼与一楼无异,依旧毫无装饰。

    唯一区别之处便是二楼的书籍相对于一楼来讲似乎少了许多,而在二楼的尽头却是摆放着一张极为方正的木桌。

    木桌之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似乎早已有人提前备好,在等待着学生的到来。

    林忌自然而然的走向了那张方桌,却在那方桌之上的巨大纸张上看到了无数个名字。

    当他看到那个留在正中间,笔资颇为卓越桀骜的刘继祖三个字时,恍然大悟。然后毫不犹豫的提笔在那三个字之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