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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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僧人看到凌晨肯定,他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凌晨起身跟随,心中琢磨着这和尚要是知道真相会不会一怒之下犯下杀戒。

    跟着僧人一路走着,才发现原来僧人是想去山顶上。山顶上没有什么动物,只有着稀稀疏疏的几根杂草和几块顽石,凌晨左顾右盼,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计划下逃跑路线。

    僧人来到山顶之后,转过头来神色严肃的看向凌晨道:“首先我要告诉你,接下来的事情会很危险,甚至你可能还会坚持不住而死,但是一旦成功,那么你的身体将会变得无比强悍,你决定好了吗?”

    “危险?”凌晨一愣道:“什么..危险?”他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将会打碎你的身体,然后再用术法重组,如果你愿意就点头,不愿意的话我也不逼你。”僧人淡淡的说着,好想说的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打...打碎,重组。”凌晨嘴角抽了一抽,“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我这个最不喜欢开玩笑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凌晨痛苦道:“有没有搞错,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僧人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念道:“三”“停,停!你知道做出这种抉择有多难吗?”“二”“你不念会死啊,他妹夫的我不就想让自己变强一点可以保护...我希望保护的人吗?这有这么难吗?还要做出生命的选择。”

    “一”

    “停,我已经想好了。”凌晨平静了下来,他问向僧人:“死亡的几率有多大?”“因人而异,这要看你的心,你想要变强的欲望,你的信念你的坚定和你的,不甘。”

    “不甘吗?”凌晨喃喃自语,那背向所有人孤独离去的背影,那躺在石堆上静静等待死去的无望,那在那个下雨的夜晚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被打倒的泪水,和那些他所承诺过的约定和与他约定过的人。

    楚灵,吴三叔,村长,小虎,大家......还有记忆中那抹淡蓝色的身影。

    “我想好了,开始吧。”“你...真的想好了吗?”僧人愣了一下,看向他。“是的。”凌晨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及的话:“我没有忘记,一刻也没有。”

    “好的,既然那样就开始吧。”僧人端坐在地上,双手合十。

    天空中突然浮过一朵黑云,纵然现在是黑夜,但这片黑云也显示出一种更加极致的黑。乌云内银光闪烁,像是雷神震怒。没多时,所有的黑云都飘了过来,汇聚在这座山的上方,雷光闪烁着将这座山照的亮如白昼。

    “吱吱。”银光汇聚着,像是群蛇在乱舞,交织成一张银色的大网,铺天盖地地向山压去,像是众神在向世间宣泄着灭世的怒火。

    “轰---一道雷霆落下,僧人端坐在地上,双手合十,看向已成为一片血花的凌晨,然后闭上眼睛,灰而不起眼的僧袍里飞出诸多灵草,很难想象这间僧袍竟装得下如此多的东西,仿佛在里面自成了一个空间。

    养魂果,血玉兰,仙泪菩提,结缔生死花......

    一个个珍稀的稀世灵草飞到凌晨的周围,像是按照某种奇特的规律在排列着。

    雷霆降临,所以的灵草在一瞬间化成粉末,周围洋溢着浓郁的香气,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聚集在四周。浓郁的药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血雾吸收着,不多时,血雾逐渐凝实,向着外面扩散又收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心脏在跳动着。

    僧人双手合十,口里念祷着佛语。

    “佛本虚无,不灭金身,不入人间,不堕黄泉……”

    《不灭佛影》,佛门的不传之密,本来百年难得一闻,如今却是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中响起。

    一座座虚无的佛影从空中显现,有的悲天悯人,有的怒目金刚,形态不一。但每一尊佛影身上都带着光芒,与天空中的星辰遥遥相对。

    三千佛影,三千繁星。

    恢弘的诵经声在空中回响着,竟是都盖过了雷鸣声,雷电在乌云中翻滚着,然而雷霆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僧人抬头望着乌云,乌云上的佛影占据了整个天空,禅唱与诵经声交替在一起,金色的光芒仿佛要驱逐黑暗,他看着这一切,突然心有所悟,于是淡然一笑。

    一朵小花悄然盛开,他又重新闭上了眼,轻声念道。

    “佛由心生,相由心灭。”

    “轰---”天空中的雷霆终于落下了,声势更加的浩大,似乎是由这句话的说出引起了诸神最后的怒火。

    白色的光芒突然出现,破开云层直射向下方的山峰,极致的光芒仿佛要照亮一切,这道雷霆根本不像是雷霆,倒像是一束巨大的光柱,将整座山峰笼罩在了一起。

    一字混沌雷,传说中的灭世之雷,在破开那道门时就会出现,从混沌的产生,不伤形体却直指道心,不损一物而万物自灭。

    僧人不睁眼,不起身,面对这道仿佛是神明的审判之光,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地上,身旁的血雾不停的收缩着,淡淡的血色逐渐变得凝实。

    “佛,在何处?”“佛在心中”“佛在心中又有何用?不能救世,亦不能自救。”

    “我与众生,孰为佛?”“众生为佛。”“众生为佛,我又何必救佛,佛也要我救吗?”

    ......

    僧人没有动作,嘴角却是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他摇摇欲坠,天空中所有的佛影都暗淡无光,雷云却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无底洞,白色的光柱照耀着大地,僧人下方的那一处地面开始龟裂,并向着周围延伸着。

    “什么是佛,佛在何处,佛有,何用?”僧人的意识中,一个声音不停的在问着他,他回答不上来,他迷茫着,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什么是我,我在何处,我有,何用?”

    一个声音从他的内心深处响起,凌晨曾和他说过的佛语和老人的话不停的在他的心中浮现,僧人突然明白了,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光芒大作,仿佛天地终开。

    “众生为我,我为佛,我救众生,不是救佛,而是救我。佛曰:轮回百世,渡千重劫,修万丈心。宁愿轮回千万年,不愿无心化成仙。阿弥陀佛。”

    僧人站起身,一身灰色的僧袍无风自起,他面容虔诚,漫天的佛影化为虚影而消失,而他仿佛才像是一尊真正的佛。诸天星辰的光芒加于身,在那连接天地的光芒的照射下望着脚下,一个人,却仿佛成为了一片天。

    “轰轰轰---”天地都仿佛都震动起来,白色的光柱通天彻地,此刻却似乎有了裂痕。一条条的裂痕从下而上的扩散而去。白色的光茫却布满黑色的裂缝,逐渐支离破碎,化成碎片消失在天地中。

    僧人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年轻清秀的脸庞面向远方,眼睛清澈,灰色的僧袍沾上了被风扬起来的尘土。

    “转瞬千年,不若今生一念,天地,你再也不能蒙蔽我的双眼了。”

    他看了看凌晨,走向了远方。

    夜幕下,凌晨的身躯渐渐成型,诸多灵草护住了他的魂魄,从天而降的雷霆淬炼他的身体,一字混沌雷的神力洗练了他的道心,佛门的《不灭佛影》将他的血肉从新凝聚。他重塑了一个身体,一个更加强大的身体。

    血肉翻滚,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