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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秦肆坐在床上，等了三个小时都不见时初一推门进来，他本就面色不善的面孔更加难看。
“靠！”
他低骂一声，随手抓过浴袍披在身上，走出卧室。
客厅的灯光很暗。
秦肆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在室内薄弱昏暗的灯光里静静看着她。
她微微眯着眼睛，浓长的一对睫毛跟着眼皮微微抖动，应该还没睡着。
今晚被秦肆提到三年前那个血淋淋的案子，时初一心情阴郁，睡的并不熟，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她忽的睁开双眼。
见秦肆站在身边，她吓了一跳。
连忙坐起身来，抱着盖在身上的法兰绒毯子，目光呆呆的看向秦肆，“你做什么？”这大半夜的，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很吓人的。
“做什么？”
秦肆被她的反问逗笑了，他意味难明的笑出声，头一次笑的有些表情诡异，“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
时初一只顿了短短的两秒钟，就明白了秦肆在说什么。
三天三陪……
她有些尴尬的涨红了脸，还是没好意思主动说出陪他睡觉的话，于是，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你不是失眠睡不着么？”还要她陪睡什么？
“我睡不睡得着和你履不履行诺言，这是两码事。”秦肆一句话，让时初一试图兜转开的想法瞬间被扼杀。
被他讽刺她不守诚信……
她渐渐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你先回去吧，我等等进去……”终究，她还是低着头轻声回应。
秦肆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凝视着她，目不转睛。
他站在身边不走，被他盯着，时初一感觉到后脑勺一阵灼热，被他看的又羞又恼，脑袋里一片空白，思索半晌，也找不出一句话来勉强寒暄一下，于是，心一横，抬头，郁闷的瞪他一眼，轻声低语的诺诺嘀咕一声：“讨厌！”
这一声，说的很有情绪。
然后，她就拽着法兰绒毯子走下沙发，固执坚韧的模样，像个倔强的小兽，模样比平静如一滩死水的她可爱多了！
原本生着气的秦肆蓦地勾唇笑了笑。
心情大好。
他抬脚，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进卧室。
自从五岁起，他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每日活得压抑而心累，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如今这种肆意的心情了，更别说发自内心的笑一笑。
之前两人的小别扭，被他一笑泯恩仇。
秦肆心情好了，于是，和时初一挨着躺在床上的时候，不免手脚并用的在时初一身上蹭了蹭，一副要做点什么活跃一下良宵气氛的样子。
时初一吓得立马僵住了。
她红着脸，每一寸肌肉都在渐渐丧失力气，全身紧绷着，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见她这样，秦肆笑的更加明媚。
他往她身边继续凑了凑，小指勾住她绷得直直的手指，低声在笑：“你懂不懂陪睡的概念？”
“……”
懂个屁！
时初一感觉自己被他调戏了，哼了一声，语气里隐含不爽。
流氓！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