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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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一次犯病之前,我想知道,不注射dmc,会不会让我停止呼吸?

    —*—

    “呼啦“一声,车库的卷帘门被拉开,原本黑漆漆的车库,顿时被亮澄澄的晨光充满,韩愈打了个喷嚏,忍不住笑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个车库?“

    刚搬来孟宅的时候,韩愈天天都忙着孟氏的公务,根本没时间来,好好打量这个宅子,她掐着腰,看向孟骄阳,“这么早,要我来看什么?“

    “看看我的宝贝。 “孟骄阳今天休假一天,差人把中药送给孟谦之后,他暂时留在了锦城。他穿着一件印着卡通人物的帽衫,下身穿得是水蓝色的运动裤,脸上挂着淡淡得笑容,很像是他以前做明星时,去做公益活动时候的打扮。

    “什么宝贝啊,二哥?“小霓也穿着运动服,她走进来,挽住韩愈的胳膊,”我也要看宝贝。“

    丁修也走了进来,见到大家清一色的运动装,韩愈拍了一下手,“我们这是要去郊游吗?今年春天的第一次郊游。“她鼓着两腮,期待的说。

    在床上躺了两天的韩愈终于坐不住了,嚷着要下床看看,孟骄阳拧不过她,只好叫人在附近做了一番布置。他戴着手套,从里面推出来几个车轮,看向丁修说:“丁先生会修车吗?“

    “不会。“丁修回答道。

    “不会也行,过来给我搭把手吧。“孟骄阳抬头看向韩愈,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已经有些血色,医生也检查过,胎儿很安全。”这辆车,是以前小回最喜欢的呢,不过有些坏了,我修好以后,咱们就……“

    “去郊外!“韩愈打了个响指,坚持道。

    “你想去哪里玩?“孟骄阳动作麻利的把轮胎装好,”你想去哪里,二哥就带你去哪里。“

    韩愈听他这么说,眼睛微微一愣……迟疑了半天,她开口道:“二哥,我就想去湖边走走。“

    孟骄阳坐在驾驶席上,刚准备调试引擎,听到这声二哥,他的喉咙猛然一阵哽咽,“……那就开车去近郊的湖边吧。“

    “嗯。“韩愈冲孟骄阳笑了,这两天来,孟骄阳也就在这一刻放下了心。

    春日的湖水,波光粼粼,静谧,凑近一看,在日光的朗照下,还泛着一层又一层的暖意。车子渐渐停在了湖边。小霓开心的说:“二哥,我来拿野餐的盒子,都交给我负责,毯子铺在哪里好呢?“

    “那颗红柳下面。“韩愈指着一颗红柳说。

    天空中漂浮着几个蝴蝶型的风筝,很远的山岗上,好像也有外出踏青的家庭,能听到小孩子咯咯的笑声,韩愈听了一会儿,忽然开始想念程惜那傻气的笑声了。

    “你怎么了?“丁修问。

    “……没什么。和老市长约好了吗?“韩愈轻轻的呼吸着湖边湿润的空气,面色无波的盯着湖边冒出来的青草,眼里倒是没了前两天的冷郁。

    “大后天上午九点整。“丁修给韩愈披了一件披风,”你准备的时间的够么?“

    “够了。“韩愈低下头,”我想一个人,沿着湖岸走一走。“

    “……别走太远。“孟骄阳小声嘱咐道。

    “回哥哥,你心里不开心,就说出来,我当你的听众。“小霓恳求的说,”看到你难过,我也很难过。“

    韩愈大大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管了,我坚决不管。这两天,你们六双眼睛都盯着我看,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间的嘛,让我一个人呆一会,顺便和乖乖说说话,培养一下感情。“

    “好吧,别走太远就是了。去吧。“孟骄阳摸摸她的头,”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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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啦“一声,囚室的门在输入密码之后,就这么轻轻打开。

    这扇囚门,已经太久没开。那顿披头散发的靠在自己的被褥上,他掀开眼皮,睨了罗伊一眼,半响才张开嘴,沙哑的声音吐出一个又一个字,只可惜声音太小,类似某种垂死的气声。

    “那顿。“罗伊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原本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的那顿猛地睁开眼睛,他害怕的抱着被子,左右闪躲着,说:”弗莱亚,弗莱亚……那不关我的事情……那真的不关我的事情……“

    八十二岁的那顿看上去,已经丝毫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罗伊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在被子里东㊣(4)躲西藏的那顿,他没有说话,点了一根薄荷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就着囚室里的白光,手指在相片上摩挲了两下。

    区的囚室,是总部唯一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快要咽气了。

    那顿轻轻的嗅着空气里薄荷烟的味道,“产自中国锦城。……薄荷叶摘得太早,不好,不好……“

    “dmc有什么解毒方法?“罗伊碾灭了薄荷烟,把相片又放回了口袋里,他有些放松的靠在墙壁上,盯着那顿道。

    “dmc……dmc……上瘾型止痛剂,上市第一周就被抢售一空的禁药。它的成分……成分……很特别,是一个中国小子制造出来的……没人能解……“那顿抱着被子,使劲摇头道:”那不关我的事……“

    “你真的没有解毒方法“罗伊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扔在了那顿的床上,”你自己试试dmc的药性,在你死之前,把dmc的解毒方法找出来。“

    “那……不关我的事情……“那顿站起来,所在床边的角落里,”那不关我的事情……“

    “我会坐在这里,看着你注射。天黑之前,你不注射的话,我叫人过来帮你注射。“罗伊靠在墙上,”那顿。“

    “会死人的,一旦上瘾以后……以后……“那顿连忙摇头,”除非你答应我,将我厚葬,给我全尸。“

    “弗莱亚说过,等你死后,要将你碎尸,扔进海里喂鲨鱼。“罗伊闭上眼睛,冰冷的陈述道。

    “不,厚葬,只要给我全尸,我就……“

    “你已经没有讲价的资格。“罗伊看向那顿,”那顿。“

    “……罗伊,是我杀死了你父亲。但那不关我的事。“那顿颤颤巍巍的坐在床边,挽起袖子,针管戳进静脉的时候,他诡异的笑了。”不关我的事,那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