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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觉得你就在我身边，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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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飞蛾就在古式的浅粉色灯笼里盘旋灵动。
在十一月的尾巴上，锦城举行了万众瞩目的假面舞会，薰衣草庄园为了应景，也举办过一次小型的相亲活动，这些缎面上绣着繁体字的良辰美景的正方体大灯笼，大约还是活动的时候，留下来得小道具。韩愈握紧刹车，停在了一个灯笼面前，从它上方窥伺下去。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的内容，似乎还如同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韩愈认真的盯着那个在灯笼里转圈的飞蛾，“噗啦”“噗啦”“噗啦”它柔弱纤白的双翼时而趴伏在缎面的灯笼上，时而又依附在灯柱上头，韩愈伸出手去，食指轻轻在飞蛾的脚下点了两下，她本以为这只看上去体型丰满的白衣小天使，会干脆的飞上它的食指，谁知道这只飞蛾受惊的攀附到另外一边！充满防备的小头颅四下凝望。
“你好。”韩愈试着把这个灯笼给卸下来，谁知道它都是用胶粘得紧紧的？她轻轻的拍打着灯笼，灯笼的洞口直径大约五厘米，飞蛾仍在里面来回的游走，她只好从袋子里抽出一把小剪刀。
“刺啦”
“刺啦”两三下就剪开了这个小灯笼，原本在囚笼中的飞蛾飘然远逝，韩愈抬眼看过去，这只白色的小天使自由自在的飞向了枯萎的草丛中，在那些早已凋落的野花上流连，它的双翅十分有力，能忽而腾起，也能静静的落在某个较大的叶子上，韩愈嘴角微翘，她刚要收起拿把随身带的小剪刀，就听见程锦声的低沉迷人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美丽的小姐，你破坏了公物，请您跟我去那边的薰衣草田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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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风很大，简直就像随时都会掀翻所有停靠在岸边的船只的怪兽，张牙舞爪的港口边制造一些尖叫。安东尼看着远处阴霾的海岸线，还有近处那些打捞泄露石油的船只，阵阵恶臭传过来，上午还有记者报道过，海岸上趴着一条已死的巨鲸，其实不仅大白鲨被石油噎死，还有不少成天在沙滩飞来飞去的海鸥，也变成了一只又一只类似酱鸡的不明物体，顺着海浪，堆积在原本美丽的沙滩上。
就算是安东尼这样一个见惯血腥的顶级杀手，也难免为这第二场生灵涂炭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和阿童，还有帮内的几个主事，在本次事故之后，组织了海边别墅的不少有钱闲人，充当志愿者，帮助那些船只，清理垃圾和海洋生物的死尸。这当然不是安东尼和阿童的本意，程锦声回到别墅的第一时间，就吩咐了这个任务。
“声哥真的去康城了吗？”安东尼挽起袖子，看向在别墅二楼，裹着睡衣，看向这里的火琰。她现在就住在这栋海边别墅里，平时除了上网，就是打游戏，他的几次搭讪，全都被她踹到一边。
“是啊。他说回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任何死尸出现在别墅附近。”阿童耸耸肩，其他清扫垃圾的主事纷纷附和的耸耸肩，记者来采访的时候，还狠狠的给了他们几个镜头，他们原本过来是和程锦声商量那些偷渡船的问题……
“他去康城做什么？私会孟回那小子么？”
“你还叫他小子？看看那些财经报道吧！他现在的身价到底是多少……”一个主事将一只巨型水母用铁钩拽上来，它已经难辨最初的形状，腐臭的气味让一群人纷纷转开头去。
“我去趟别墅。”安东尼转身走回别墅，推开院门，他放下渔网和铁钩，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直接走进柜子里，拿出一个闪着红色光点的迷你发射器，双手在那上面轻点。
洛坐在控制台前，被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不过成员们似乎还是不肯吩咐给他过重的编程重任，他现在每天只需要打开一个窗口，接受一下特工们的讯息，一连串数字涌进窗口中。
“哦，是安东尼的消息，要立刻转发给弗莱亚大人吗？”他端着一杯难闻的中药，问其他人道。
“立刻。”大家都在忙，这阵子出任务的人非常多，安东尼只负责程锦声，他的信息基本需要经过分析和过滤。洛输入一连串密码，就在要转发的时候，出现了微量的电磁干扰，“弗莱亚进入了无信号区。”
“三分钟后再转发，弗莱亚大人现在的位置……”麻子坐在令一张控制台上，他指着程氏大厦的底层，“是在地下图书馆，弗莱亚大人最近经常去，这图书馆里有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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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秘书跟在程远身后，她看向偌大的地下图书馆，上次浸水之后，很多图书只能选择当做垃圾扔掉，字体模糊难以辨认的，或者有些实在太过古旧，根本没有阅读价值的。
“程总，您今天，还要在这里看书吗？”
“对，你出去吧。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可以交给非凡处理。”管理员立即端出来一把大椅子，为了迎接程总的到来，他们还特地在椅子上铺上厚厚的垫子，买了一个长书案，程远坐在案头，开始翻阅昨天没看完的书籍。
乔秘书噤声，已经有一些高层对程远完全放手的行为颇有微词，小程总还太过年轻，处事锋芒太露，这几天没少得罪高层。就连程十方这个四叔，也得天天小心伺候着程非凡那张说话不留情的小嘴，天天在乔秘书面前叫苦不迭。
自从凯特舞会过后，确切来说，是从阮香玉回到程家之后，这大程总和小程总之间的状态，都有点箭不在弦。她看了一眼手表，说：“一会儿老夫人还要来公司看看，程总，您看。”
“让非凡带她四处看看就好，她若问我，就说我出去应酬了。”
“好的，程总。那我先回去了。”乔秘书关上图书馆的门，“吭嗒”一声，铁门合上，程远盯着那本老书的字里行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的手机上来了一条新短信。
数字密码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程锦声给偷渡客放行，未收取任何费用，他一早去了康城。
删掉短信后，程远站了起来，他走到书架边。这个地下图书馆，是大哥在生前唯一一个奇怪的要求。可以说，程宏生前的所有行为，程远都知道他背后的含义，但这间图书馆，当时在要求在程氏大厦下面建造的时候，他就猜不出大哥的用意，程宏也从来没和他说过。
……也许，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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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香玉扶了扶金丝边眼睛，她又换了一副钻石耳钉，电梯到达顶楼的时候，程非凡和肖礼都西装笔挺的等待着她，程十方知道母亲要来，也特地从会客室赶过来。
“奶奶。”肖礼笑着走上前，挽住阮香玉的胳膊，“您终于来了！全公司上下都整装待发，正等待着你的检阅！”他说得意气风发，好像这程氏是他的，程非凡也笑着喊了声奶奶。
“妈。”程十方自小被忽视惯了，阮香玉曾说，他这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误，文不成武不就，坐在办公室也能给她亏钱。这几年，他跟在程远身后，虽略有小成，但到底算不得出色。
“嗯。”㊣(6)阮香玉在他身上仅停留了一秒，就笑着看向程非凡，道：“你二叔现在是犯懒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你做，很辛苦吧？”
“奶奶，不辛苦。”程非凡继续笑着回答。
“还说不辛苦哟，这小脸瘦的，你妈要是见着了，会很心疼的。”阮香玉看向乔秘书，“小乔是越来越美了，我这说得有点晚了咯。”她从包里抽出一封红包，“你结婚时，我也不知道，随个礼，晚了点，别见怪。”
“谢谢老夫人。”乔秘书冲站起来的所有员工说：“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热烈的掌声涌过，阮香玉笑着冲所有人点点头，“大家都坐，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过来看看，多少年没来公司了。再不过来看看，我怕，所有人，都不记得我咯。”
“怎么会呢，老夫人，大伙天天盼着你过来呢。”乔秘书抿嘴而笑，“我带您四处走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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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破坏公物，我只是还这个飞蛾自由而已。”韩愈后背蹭上来一股凉气，她不知道程锦声为什么会在这儿，他的额间还沾着晨露，他的衣角上，有两滴湿冷的露水，缓缓的滴入泥土中。
“那个束缚着飞蛾的牢笼，被你剪开了花。”程锦声走过去，拿下灯笼，在手中把玩。
韩愈用得是本音，还刻意让声音听上去有些娇涩，她缓缓把小剪刀放进包里。她庆幸自己戴了个大大的口罩，正准备骑上脚踏车走人，程锦声扣住圆圆的车铃，笑着拨弄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