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6小人的巅峰造极之境

楚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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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襄被桓温击败之后,便西走平阳、图进关中。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当他在杏城招兵买马时,周围小城竟纷纷响应,他的势力渐渐又壮大了起来;当时的秦王苻生遣苻黄眉、邓羌迎击,时任龙骧将军的苻坚也在军中。

    双方交战之下,姚襄兵败被杀,姚苌也被俘虏了,苻黄眉欲杀之。

    苻坚将他从刑场上救下,待之甚厚,以为心腹;待苻坚即位后,便以其为杨武将军。

    淝水之战前,苻坚将群臣集合起来商议举国南征的事,文武百官绝大多数都不看好,只有慕容垂和姚苌等少数几人附和他。

    苻坚便以从前的军号“龙骧将军”赐给姚苌,对他说,“过去我就是由做龙骧将军建立帝业的,这个职衔此后就再没轻易授给别人,如今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勉励自己。”

    苻坚原为秦国龙骧将军、东海王,后诛杀残暴的皇帝苻生而登上王位,这便是他所指的龙骧建业。

    苻坚这样的做法,足可表明他对姚苌的信任和期望,以至于立于一边的左将军窦冲进言道,“君无戏言,这是不详的征兆啊。”

    淝水之战中,苻坚大败,丁零人翟斌以及慕容垂、慕容泓、慕容冲等人纷纷起兵。

    苻坚派姚苌和儿子苻睿前去围剿,结果后者不听姚苌劝告,孤军深入、遭遇伏兵,战死疆场。

    姚苌领兵退至渭南下寨,心中盘算,“天王虽说仁慈,但如今又死掉爱子,要是怪罪下来,我该怎么办?”

    姚苌不敢去见苻坚,只遣长史赵都、参军姜协去见苻坚,苻坚勃然大怒,立斩二人。

    消息传至渭南,姚苌的弟弟姚尹建议说,“方今关东大乱,以慕容垂的才略,苻丕根本不是对手,复兴燕国是板上钉钉的事。苻睿恃勇轻敌,关中局势又不可知,不如我们回北地去观望时局,再做打算。”

    北地是羌人的聚居地,姚苌同意了这个提议。

    苻坚重视姚苌,派苻晖抵挡慕容冲,他则亲自率步骑两万进入北地山中攻击姚苌。

    羌兵屡败,苻坚斩杀姚苌的弟弟姚尹买,围姚苌于安公谷。秦军堵塞谷口,拦截同官水,后秦军驻地无井,日子一久便有了渴死的士卒,姚苌惶惶不可终日。

    然而这个时候却忽然下起了大雨,于是后秦军士气大振,反败为胜。

    这一战之后,姚苌以他的儿子姚崇为质,与慕容冲建立了反秦同盟,慕容冲去了姚苌的后顾之忧后,终于可以尽心攻打长安了。

    苻坚只得退回长安,抵御慕容冲的进攻,接着就发生了战前赠锦袍的一幕。

    羌族人劝姚苌趁机与慕容冲争夺长安,姚苌认为不然,笑道,“先让他们打出结果再说,到时候更省力。”

    慕容冲为了报昔日的国仇家恨,果然奋力攻击长安。

    苻坚无力坚守,留下太子苻宏守城,率数百骑与宠妃张夫人及少子苻诜,两个女儿苻宝、苻锦出长安筹粮,沿路宣告州郡,期以孟冬救长安。

    苻坚一走,太子苻宏压力就更大了,然后干脆带着几千骑兵以及母亲妻子等宗室,跑江左去了。

    长安失守,苻坚西奔凉州,被姚苌军吴忠部堵在五将山,而后被俘。

    姚苌在新平城见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苻坚,遂厚颜无耻地问,“按照轮流坐庄的规则,现在轮到我来当天王了吧?现在就将玉玺交给我吧。”

    苻坚大怒,“小羌也敢来威逼天子?五胡的次序并没有羌人的名姓。玉玺已经送到晋朝去了,你有本事自己抢去!”

    姚苌只好劝他以苍生为念,息兵戈禅让帝位。

    苻坚大骂姚苌,以求速死,又担心两个女儿受到侮辱,所以亲手杀了她们。

    苻坚此时的所为,心中不知有多么痛苦?后世的崇祯直挂煤山前,挥剑斩下九公主一臂,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崇祯皇帝斩九公主手臂一说,纯粹小说家言,在此引用,只为一叹。)

    姚苌一厢情愿而不得,于是派人将苻坚缢死于新平佛寺。

    羌族将士感念苻坚昔日的恩德,尽皆大恸。

    古往今来,为敌国战士痛哭流涕的君主,恐怕也只有苻坚一人吧?

    苻坚尸骨未寒,姚苌便建国开基,喝得醉醺醺时终于忍不住对文武们问道,“你们以前和我同殿称臣,如今我为主上,你们却为臣子,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们的内心是完全崩溃的,只好面面相觑而不知如何作答。

    唯有一个叫赵迁晃荡着站起身子,吐出一口酒气,回答道,“主上是天子,天都不为有您这样的儿子而感到羞耻,我们又怎么会因为做您的臣子而羞耻呢?”

    赵迁的言外之意,其实是骂姚苌弑君忘恩,无耻之极!

    众人都以为姚苌会将这个直言不讳的赵迁碎尸万段的,他却不以为然,反而龙颜大悦。

    姚苌虽忘恩负义、残酷不仁,但在战场上却是一把好手,而在临时前也终于“其言也善”了一回。

    他在给儿子姚兴的遗言中,这样说道,“我死之后,你要以恩德抚慰骨肉,以礼仪接待大臣,以信义善待事物,以仁慈遇百姓......”

    姚苌将卑鄙无耻演绎到了巅峰造极的境界,是一个十足十的真小人。

    这一点,倒与桓玄之父桓温所说的那句“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不足复遗臭万年邪”,有异曲同工之妙。

    殷仲堪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听范二解释道,“姚苌曾用一千六百人大败围城的数万氐人和胡人的联军,这一战之后,数万攻城的士卒活着离开的不足万人.......”

    殷仲堪难以置信地看着范二,心中暗道,这货是在说书?

    这一战的确是存在的,但范二却并不打算跟殷仲堪详细描述了,只是简明扼要地说道,“咱们现在闭门困守太过被动了,如果用城头上的弓弩手对敌人进行压制,同时派步卒依城而战,定能解除叛军的投石车攻击。”

    “可是......”殷仲堪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出城比较危险。

    范二自能明白殷仲堪心中所想,可他对城头上这些昨天还是良民的士卒,是没什么信心的。

    而桓玄的战阵前方已被投石车摆满了,他的骑兵和精锐根本就冲不到前面来。

    更何苦,经过昨晚一战,桓玄还有什么精锐吗?

    既然陌刀队已亮了出来,既然陌刀队斩杀投石车队如同砍瓜切菜,再不出去趁机作乱,天理都不容吧?

    范二当即循循善诱起来,“可是什么?任凭他们这么嚣张地攻城,咱们却做缩头乌龟?您就不担心老百姓的士气?”

    面对桓玄大军声势浩大的进攻,己方却只能忍气吞声的,殷仲堪自是感觉憋屈。

    可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将士已没有多少了啊,难道他准备靠着二百人?

    明知不可为,殷仲堪还是硬着头皮,露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表情,“老夫既已将江陵城的安危托付于你,该怎么干,你看着来吧。”

    说话这短短的时间内,又有几块落石砸到范二和殷仲堪的身边,要不是他们头顶上有护卫们举起的大盾,只怕他们早被砸到了。

    “让他们这么砸上几个个时辰,这江陵城都要被石块埋住了!”范二说完这句气话,便往城门洞走去。

    双方的投石车互相胶着,无论是城头还是城门抑或是城墙之上,每个地方都几乎遭受过泥球和石块的洗礼,唯有一个地方是最安全的所在,——那就是城门洞。

    范二正在打算到底派多少人杀出城去时,甘绦却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一张纸条交到范二手上。

    范二看了看纸条,脸上有些凝重,而后又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殷仲堪情不自禁地追问起来,“有好消息?”

    范二点点头,将纸条随手递给了殷仲堪,后者接过来看时,却是一头雾水。

    范二这才意识到纸条上的文字都是加了密的,只得笑着解释道,“刚刚收到最新消息,苻宏和郭铨已经悄然离开了东门和西门外的营地,加入了南门的大军中......”

    殷仲堪一愕,又不由说道,“这难道是好消息吗?这样一来,他们在南门布置的大军已经超过了一万五千人,他们的攻击力咱们顶不住啊。”

    范二笑道,“难道不是?城门越多也就越难受,这应该是众所周知的了。他既然将大军收缩到南门,难道咱们就不可以?而且我还想到了另外一条计策......”

    殷仲堪顿时又精神起来,“恩?”

    范二将口附于殷仲堪耳边,低声说道,“我打算派三五百人悄悄出城,绕到荆州码头,将桓玄的船只付之一炬!”

    “这......”殷仲堪再次失声了。

    这难道是范二对昨天桓玄的偷袭做出的以牙还牙吗?这也太冒险了吧?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用兵本来就是诡道,讲究的就是出奇制胜。

    如果能以小博大,还真的有一定的胜率,凭什么不试试?

    如果苻宏和郭铨的大军堵在东门和西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人到码头放火,显然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这次突袭必须以苻宏和郭铨将大军归拢到南门为前提,可他却是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兴起了这样的主意。

    他的心思敏捷若此,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