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暴发户

凤栖梧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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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没两日,杨家人派了媒婆登门。

    “杨嫂子看了老爷、太太给二姑娘准备的嫁妆单子,当下就拍了板儿,把杨家的独门手艺拿出来添进聘礼里去。另外,给小夫妻俩在镇上买了一个二进的宅子,离洋槐胡同只隔了三条巷子,只等二姑娘嫁过去,有了孩子,就让他们搬到镇上来住!”媒婆笑的合不拢嘴,把两边亲家一通夸,“哎哟,夏太太,您这个亲家结的好,那可是实打实的兜里有银子,都藏着掖着呢!您这嫁妆单子一送过去,一家人都坐不住了,就怕怠慢了二姑娘……杨嫂子说了,杨家虽只有一个男丁,可结了亲,就是您半个儿子,以后家里家外的有什么事儿,您尽管使唤……”

    夏承和与罗氏陪坐着,不时点上一个头,把发挥的空间留给了媒婆。

    按规矩,催婚至少要催三次,以示娘家舍不得娇养长大的女儿。

    这三次也很有讲究。

    第一次催婚,由媒婆来,商议嫁妆、聘礼不妥贴的地方,加以修补完善,若双方达成一致,才可以走第二次催婚。

    夏承和与罗氏商量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寻了李叔、李婶与夏承祥两口子来商议,李婶与李氏的意见比较统一,不能委屈了孩子,但也不能太压亲家的面子。

    夏承祥与李叔对视,无奈的笑,两个不能,可要怎么处理?

    罗氏叹气,“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两人的亲事定到同一日……”

    李婶就劝,“不定同一日,你还能亏了哪个不成?”

    罗氏就接着叹气。

    李氏出主意,“不如把抬数压一压,三嫂不是准备了四十八抬吗?压缩成三十二抬!东西都往紧实了压,这样到哪一家都不会被轻看……再说,咱们这有添嫁妆一说,到时候再私下里送些到盛家……”

    李氏说到此,突然想起盛家老爷是李婶的娘家大哥过继过去的,就看了李婶一眼,见李婶并没介意,才大着胆着往下说,“盛家老爷、太太对咱们家三娘都满意的不得了,不过几个眼皮子浅的下人,卖身契捏在主子手里,他们敢犯浑,那还不是捏着就发卖的事儿……”

    李婶就笑,“老五媳妇说的有理,嫁妆就这么走,银子你们多压箱底,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不敬人看在银子的面儿上也得对三娘笑三分,等过个一年半载,你们再私下里送了东西过去,三娘再怀个孩子,盛家就没人敢吭声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罗氏心里纠纠缠缠的,生怕两个女儿里有一个在婆家因嫁妆的事儿受委屈,她拿不定主意,去看夏承和,“她爹,这、这能成吗?”

    夏承和看了看罗氏,夫妻俩大眼瞪小眼,都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屋内陷入沉默。

    半响,十一娘探头,笑嘻嘻的道,“成!我看这事儿一准儿能成!”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去看十一娘。

    罗氏纠结的心被十一娘这一打岔,松了不少,嗔瞪女儿,“都多大的人了,也不害臊。”

    “是二姐、三姐嫁人,又不是我嫁人,我害什么臊?”十一娘无赖的笑着进了屋,歪靠在罗氏身边,抱了罗氏的胳膊,笑眯眯道,“娘,我刚收到三姨夫的信,他说咱们家的银子又赚了,你要不要猜一猜有多少?”

    罗氏就看了女儿一眼,疑惑的问道,“很多?”

    十一娘笑眯眯的不回答她,又去看夏承和,“爹,你猜?”

    夏承和摇头,这他哪能猜的到?

    十一娘伸出双手,用食指比了个交叉的十。

    罗氏就猜,“十两……”

    说完,就看到女儿嫌弃的看着自己,不由咳了两声。

    李婶在一旁轻笑。

    “还不快说,跟我们打什么马虎眼儿?”夏承祥笑骂侄女,李氏抿了唇笑。

    十一娘故作得意模样,目光在每个人身上落下,引起一圈人的好奇,被罗氏笑骂,“你这丫头,还得瑟上了,快说,我们还等着商量你两个姐姐的嫁妆呢,可没时间陪你蘑菇……”

    十一娘就比着十,努了努鼻子,神秘兮兮的笑,“娘,你和爹可坐稳喽?三姨夫把我从京城带回来的银子翻了十倍!十倍呐!所以爹娘完全不用担心盛家那些下人敢对姐姐不好,光用银子咱们就能砸死他们……就是整个盛家……”

    十一娘从京城带回来了十万两,十万翻十倍,那就是……一百万两!

    夏承和与罗氏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目露惊骇,足足过了几息,两人才缓过神儿来,罗氏一把抓住十一娘的胳膊,声音发颤,“真、真的?”

    十一娘眯着眼点头。

    罗氏瞪着女儿,眸子里的骇然许久许久都没有散去,面上说不出是哭还是笑,只重复着一句话,“你、你这丫头……”

    夏承和比罗氏好不了多少,站起身来在屋内不停的走来走去,不时看十一娘一眼,欲言又止的。

    倒弄的夏承祥夫妻与李家夫妻有些摸不着头脑,悄悄以眼神交流,“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看上去是三哥入了莫家的股,分了许多的利钱?”

    “好像是这个样子。”

    “可三哥、三嫂脸上分明是吓到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夏承和停下了脚步,拍板,“就按她们说的办,把嫁妆压成三十二抬,压箱底的银子给二娘、三娘多备一些,剩下的事儿……”

    两对夫妻面面相觑,却都聪明的跳过了适才的话题,说起一系列的事儿。

    送走两家人,夏承和与罗氏把十一娘拉进了卧室。

    “十一娘,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十一娘点头,将信从怀里掏出来递给夏承和与罗氏,“三姨夫来信说让咱们家不用省银子,怎么风光怎么办!因为咱们家投过去的银子已经翻了十倍……”

    十一娘没说,她当时送过去的是二十万两,如今翻了十倍,也并不是一百万两。

    饶是夫妻俩先前已经听了一遍这样的话,此刻再听,心脏仍有片刻控制不住的停顿,随后以剧烈的速度嘭嘭嘭的乱跳,完全停不下来!

    不同的是,夫妻俩再不用像待客厅那般照顾别人的情绪,而是长出一口气,瘫坐在炕沿。

    “我的娘啊……一百万两……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罗氏断断续续的说着,歪靠在夏承和肩头,眼睛里满是茫然。

    夏承和的喉结滚动,经历了一场洗礼,适才比罗氏更快回神,这会儿依然是。

    他看着女儿,有些担忧和纠结,“银票……”

    十一娘明白夏承和的意思,当即道,“三姨夫只让人送回来十万两的银票,其他的继续充做本金入了股。”

    夏承和这才点了点头,“咱们拿了咱们该得的,剩下的让你三姨夫帮你打理……”

    是你而不是咱们……

    十一娘从夏承和的话里听出了东西,眼珠转了转,收了脸上的笑,拉了个锦杌坐到炕边,仰头看夏承和,一脸的忐忑不安,“爹,我……”

    夏承和抬手去摸女儿的头,“爹知道,爹都知道……”

    “那爹还说……”十一娘嘟嘴,眼中泫然欲泣。

    一旁的罗氏有些莫名,坐直身子看两人,“说的好好的,你们这是……”

    “爹把我当外人……”十一娘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忙垂下头,却控制不住眼泪的扑簌而下,罗氏立刻就慌了,她推了一把夏承和,骂道,“你胡说个啥?!我闺女就是我闺女,你敢把她当外人,咱们……咱们就和离!”

    听到罗氏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夏承和忙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那银子是十一娘卖字画得的,该是十一娘的,咱们不应该动……”

    “呜呜……那爹挣的银子都是爹的,我是不是一文钱都不能花?”十一娘捂着脸哭。

    罗氏瞪夏承和。

    夏承和忙道,“那咋能一样,爹挣的就是你们的……”

    “那我挣的也是爹娘的,除非……”十一娘扁着嘴,松开手,满脸的泪水,“除非爹娘把我赶出去,不承认我是夏家的女儿……娘,爹要把我赶出去……”

    “胡说八道,你爹敢撵你出去,娘就休了你爹,咱们娘俩一块儿过……”罗氏搂住女儿,瞪着夏承和。

    夏承和哭笑不得,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连声道,“爹不是那个意思!爹没有那个意思……”

    “爹有,爹分明就有!爹不要我挣的银子……”十一娘继续哭。

    罗氏伸手拧了夏承和一把,夏承和无奈低头,“爹没说不要!”

    十一娘继续讨价还价,“不许都给我陪嫁!我要一辈子跟爹娘住一块儿……”

    夏承和笑,“好,不都给你陪嫁!”

    十一娘才止住哭。

    罗氏就点了女儿的头,“不害臊,一辈子跟爹娘住的话也说的出口,还不快去洗把脸……”

    十一娘就傲娇的哼了一声,抹了抹眼泪,噔噔跑了出去。

    见女儿走了,罗氏就瞪夏承和,“你怎么突然就说起混话来?什么叫十一娘是外人?”

    夏承和陪笑,“毕竟是十一娘卖字画的银子得来的,咱们……”

    “十一娘是为了自己吗?”罗氏眼中有了几分泪意,“她要不是被二郎为了一百两银子,差点……她会不要命的往家里捞钱吗?家里有现在这光景,不都是十一娘的功劳,要不是十一娘,你补身子吃的那人参哪里得?咱们家住的这宅子怎么买?二娘、三娘的嫁妆怎么办?你不说好听话,反而往闺女伤口上撒盐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夏承和脑子一懵,他、他真没想到这些,他只是……他只是觉得……

    “你觉得你是一家之主,赚钱养活家都只该落到你的头上?”罗氏捶了夏承和一下,“那我嫁过去头两年绣花得的银子,元娘、二娘、三娘替人绣花得的银子都哪里去了?不都是拿来养家糊口了?咋不见你计较我们娘儿几个的,你这会儿居然……你咋能这样伤十一娘的心,你没瞧见那孩子哭成啥样儿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她伸手,就要再捶夏承和。

    夏承和一把抓住罗氏的手,赔礼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真没想那么多,我……”

    罗氏不管,夺了自己的手,接连捶了夏承和五六下,心口的郁闷之气才消了下去,靠着夏承和休息。

    片刻后,她坐起身子,脸色古怪的看夏承和,“她爹,我为啥总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夏承和一愣,可不就是,他也有这种感觉。

    夫妻俩面面相觑。

    十一娘回了屋,研夏端水进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

    “没事,沙子迷了眼,你把三姨夫跟人一起送来的匣子给我拿出来。”

    研夏笑着应是,自去翻找。

    十一娘看着水中一张漂亮动人的脸庞,叹了一口气,伸手捧了水拍到脸上。

    又倒了一杯水,喝完才拿了装银票的匣子去听荷轩。

    刻意做了一副不安的神情,撩开帘子,走进去。

    “十一娘,咋了?”

    看到十一娘的脸色,罗氏瞪了夏承和一眼,夏承和忙陪笑,招呼十一娘,“十一娘,来,坐。”

    十一娘局促的看了二人一眼,从背后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放到炕上的小几上,垂着头道,“爹、娘,这是三姨夫托人送来的十万两银票,本来我是想跟你们商量,给二姐、三姐一人陪送四万两,咱们留两万两做开销,以后每个季度三姨夫都会送利钱过来,现在……”

    她抬头,嘟着嘴,很是黯然的模样。

    罗氏伸手就掐了夏承和一下,夏承和哪里还敢说什么,忙道,“成,都听你的,”

    十一娘脸上立时漾满笑容,“真的,爹?”

    “真的。”见女儿笑的那样开心,夏承和与罗氏对视一眼,笑着点头。

    十一娘就叽叽喳喳的说道,“……给二姐的压箱底银子就真的压箱底,把四万两银票放到木匣子里陪送,晒嫁妆的时候不打开,只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知道……给三姐的四万两拿出一万两换成金元宝放箱子里,打开给盛家那些人瞧,虽然有点粗暴的炫富,但效果往往是惊人的,爹、娘,你们觉得怎么样?”

    夏承和与罗氏都说眼前一亮,让十一娘去喊了二娘、三娘,两人都惊骇陪嫁这么多嫁妆,都摆手不要!

    听十一娘说了家里拿了银子给三姨夫,这些都是分红,以后会越来越多时,才点了头。

    十一娘回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让爹娘接受一夜暴富,着实不是个简单活,幸好时间点掐的好,赶上二姐、三姐出嫁,不然,她还真找不到什么法子把这么多银子曝光……

    虽然瞒着两人也可以,但,她想让爹娘永远不再为银子发愁,让几个姐姐嫁了人也能挺直腰杆在婆家生活,他们家是没有男丁,但有一个能赚钱养家撑起夏家三房的女公子!

    反正,她这辈子也没打算再嫁人!

    没两日,嫁妆单子再次送去杨家和盛家,两家都没有二话。

    第二次催婚,由媒婆领着男方兄弟妯娌来,以示接纳新人进门,家里其他人表示诚意,欢迎。

    杨家与盛家的人口都简单,杨家请的是门上关系好的几位兄长妯娌,盛家请的是盛家生死之交、生意场上要好的朋友家儿子并几个盛子都的举人朋友和妻子。

    范师傅掌厨,做了丰盛的饭菜招待,夏承和与罗氏请了李叔、李婶,夏承祥与李氏来陪客,倒也宾客尽欢。

    等夏承平听说了夏家三房的三女儿来催婚的阵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早该知道,盛子都是个秀才,他身边的人定然也少不了有功名的人!

    三房真是可恶!

    去不去是他的事儿,可夏承和请都不请他,反而去请姓李的那一群泥腿子!

    他自去抱怨,三房谁也不搭理他,他如今比以往更顾颜面,再做不出似以往闹夏家小店那样的事儿,只能干生气。

    过了第二次催婚,过不了几日就是第三次催婚。

    第三次催婚,由媒婆带着男方父母和儿子来,以示对新媳妇的盼望,迫不及待。

    完成三次催婚,就要开始宣布婚期与走聘礼了。

    苍桐镇的风俗与清水镇不同,却为了尊重亲家,也按照清水镇的规矩走的,过完了三次催婚,三家同时公布了婚期。

    十一娘这时候才知道先前他们商定的婚期是七月二十二日,那日,宜纳彩、宜订盟、宜嫁娶、宜迁徙、宜入宅,是一年里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

    三姨夫送来的两房是两家子人,一家姓魏,媳妇婆子姓姜,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八岁,大女儿十三,二女儿十岁,跟了二娘;一家姓齐,媳妇婆子姓田,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儿子十六,二儿子十岁,大女儿十二,二女儿七岁,跟了三娘。

    二娘、三娘给两家的儿子女儿重新取了名字,女孩儿以布料为名,男孩儿以药为名。

    姜婆子的两个女儿,大的黄绫,小的羽缎,儿子则取了药名杜仲;田婆子的两个女儿,大的月白,小的云锦,两个儿子,大的常山,小的白青。

    两家人都是在大家子里呆过的,因大家出事被贱卖出去,莫守谆转手买回来的。行事做派自有一股大家子里面的小心谨慎,伺候起人更是精心细致,就是最小的只有七岁的云锦,照顾起人也比研夏和绘春强上不少。

    两人本就不是专职伺候人的,有人接了差事更乐的高兴,每日一个陪着八娘练武,一个跟在十一娘身边,帮忙跑腿儿,小日子过的也是滋润。

    五月,夏承祥送来了十一架箭弩。

    入手自有一股凉意,细观之,箭弩通体乌黑,泛着幽幽的光芒,较之第一次打造的那架,丝毫不逊色!且更好!就连箭矢中的线都被夏承祥细心的盘了起来,发射细线的的机关也被夏承祥设计的更简便了,十一娘看夏承祥的目光都要冒出火光了。

    “五叔,你好厉害!”

    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只靠一双眼就能把数据把握的这样精准,真是人才!

    夏承祥哈哈大笑,“你满意就成!那我先回了,这一个月,每日都有人来敲门,爹都有点吃不消了。”

    研夏热情的将夏承祥送出了门,三步并两步回了十一娘的房间,目光灼热的盯着一桌子装箭弩的匣子。

    十一娘好笑,“去喊了绘春、万福、万宝来,你们一人挑一个。”

    “是,姑娘!”研夏声音爽利,圆圆的脸蛋酡红一片,眸子里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喜悦。

    绘春早听研夏说了箭弩的厉害,万福与万宝却是被瞒着的,听说这样好的暗器也有自己的份,到十一娘的房间时脸上也没止住笑意。

    四人一人挑了一个,研夏是见识过十一娘用箭弩的,十一娘便将教三人用箭弩的任务交给了研夏,研夏也想试试新入手的箭弩,哪里有不乐意的,几个人结伴出了洋槐胡同,骑马去了郊外。

    等入夜才回来,一个个的脸上都溢满了兴奋。

    八娘看到绘春的箭弩,也要,十一娘无法,只得给了她一个,让绘春教她使用。又拿了四架出来,给莫守谆、江一、梅长风与苏长亭。

    剩下的两个准备全部给薛烨寄过去,自己留下最初的那架。

    不成想,她这点东西被顾子洲惦记上了,以十一娘不给他做就扣留给薛烨的箭弩跟十一娘讨价还价要十一娘给他打造一百架出来!他可以花一千两一架拿银子来买!

    十一娘无语,一百架?他怎么不要一千架!

    十一娘果断拒绝,“那是给薛烨防身救命用的,你敢扣留,他少一根汗毛我都算到你头上!想要箭弩?打造不已,分完了,没有!”

    顾子洲自然不敢真的扣留,一边儿跟十一娘讨价还价,一边让人快马加鞭亲自送去给薛烨,“那就一半,五十架。”

    “我这十架都要一个多月,你要五十架?不成!”十一娘再回绝。

    顾子洲无奈,“姑奶奶,那你说你能给多少吧?有多少算多少,我出一千五百两全买了!”

    十一娘想着顾子洲一个妖冶美人一脸无奈的模样,勉为其难的去找了夏承祥。

    夏承祥倒是没一口回绝,只是为难道,“打造箭弩的石头是我岳父年轻时从馒头山里背回来的,用完了就没有了,一般的铁打造出来的箭弩坚韧度不够,根本不成……”

    十一娘就想起风月门的寒铁掌门令,回去拿了夏承祥看,夏承祥一摸便笑道,“就是这种石头,淬炼出来得的。”

    十一娘点了头,“这是寒铁,极寒之地才有。”

    为什么会出现在馒头山,就不得而知了。

    “五叔,要不这样,石头让他们去找,有石头你就接单,没石头就作罢。如何?”

    夏承祥爽快的应,“成!只要是拿去救人不是害人的,打什么不是打!”

    十一娘点头,转头就写了信给顾子洲,“石头自己找,淬炼好了送过来,二十架,多一架没有!一架手工费两千两!”

    顾子洲的信很快就来了,对十一娘说的石头自己找没有二话,价钱也没有异议,就是数目还想多争取十架,说他给薛烨配了个暗卫团,刚好三十个人,想给每人都配一架。

    十一娘收了信,笑着应了,还答应多送他两架,算优惠。

    顾子洲将信抛给红月,“琉璃、寒瓜、掌上箭弩,若不是咱们把这丫头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我都要以为她的身体里住了另外一个人。”

    红月笑,“等这一批箭弩到手,咱们可以自己拆了研究……”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仔细观察过夏十一给薛烨的两架箭弩,里面的设计精巧的很,不是看看就能模仿的,一个部位不契合,整架箭弩就报废了!且寒铁难寻,用一点就废一点……”顾子洲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捏着宽大的袖袍,轻轻梳理。

    红月点头,“少爷说的是。”

    顾子洲笑了笑,“子宴最近如何?”

    “把红雪磨的没了脾气。”红月抿了唇笑,“三天两头的闹离家出走,红雪得了命令也不敢拦他,就只等他晚上休息的时候再悄悄把他背回来。前几日,子宴少爷竟忍着三日三夜没睡觉,几乎就要出落星湖了,好在第四日上,他没熬住睡着了,这才被红雪拎回来……”

    顾子洲愕然,随即露出宠溺的笑,叹了一口气,“如今我在还能帮他挡上一挡,若有一日我与义父都不在了,这诺大的家业落到他一个人的肩头……”

    红月敛了笑意,垂首不再出声。

    顾子洲唉了一声,起身到窗前,推窗望去,星空如野,月如玉盘,诺大的星空却因满月只有几颗星,显得空旷而孤寂。

    ……

    与此同时,夏家长房,四房的院子。

    黄氏一巴掌拍到儿子的胳膊上,“你疯了!上次输银子的下场还没给你教训,又去赌博!”

    夏二郎不以为然的坐在炕上,踢晃着二郎腿,“娘,你不给我银子,就看着我被那些人乱刀砍死吧!那些人给了我三日期限,我要是不送银子过去,那就要了我这条命……”

    黄氏气的破口大骂,骂的自然是赌坊那些黑心烂肠子人命也作贱,唧唧歪歪,骂骂咧咧,直说的口干舌燥,才又拍了儿子一巴掌,“你到底输了多少?”

    “不多,三千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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