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226章 生意经

三角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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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月光如洒,张宝儿的后院内,四个人在凉亭内正在交杯换盏。

    “岑大哥,最近生意还顺利吗?”张宝儿笑吟吟地问道。

    “宝儿,你只管放心,生意都按着我的计划在进行,只是……”说到这里,岑少白顿了顿道:“你让我设法在大唐各地都设立分号,这个设想恐怕还得往后拖拖!”

    “岑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张宝儿皱眉问道。

    “困难倒算不上,主要是长安城内还有一个绊脚石,长安是我们的总号所在,长安若不清理干净,后方不稳如何向其他各州渗透?”

    “绊脚石?什么绊脚石?”张宝儿不解地问道。

    “宝儿,你可知道王胡风此人?”

    张宝儿目光一闪道:“你所说的绊脚石莫非就是王胡风?”

    “正是!”

    “这个绊脚石还真不小!”张宝儿听罢,笑了笑道:“不过,岑大哥你不用担心,王胡风虽然是长安首富,但他却并不可怕。”

    岑少白听了不由一愕:“宝儿,此话怎讲?”

    “还是让先生来告诉你吧!”张宝儿冲着魏闲云笑了笑。

    魏闲云淡淡道:“其实很简单!其一,大唐向来有抑商政策,王胡风作为商人却不知低调,就算我们不出手,也会有人收拾他。”

    岑少白点头。

    “其二,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王胡风如此炫富已经忘记当初创业的艰难了,一个习惯享受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有多少斗志?”

    岑少白望向魏闲云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其三,自古便有官商勾结一说,商人要想立足必须与官员合作,王胡风倒是没忘记这一点。可你看看他结交的这些人,无论是韦皇后、安乐公主还有太平公主,哪一个是能成大气候的?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再说了,就算他现在风光无限,可他不想想,韦皇后、安乐公主与太平公主早已势如水火,王胡风在这三人之间游走,自以为各方面关系都不错,殊不知真正到了大难来临之际,这几人都不会出手帮他的。”

    岑少白听罢起身道:“先生一席话让在下茅塞顿开,这么看来,这王胡风还真没有什么可怕的!”

    张宝儿笑嘻嘻道:“官场中那些麻烦我来替你解决,至于生意场上的较量,那就要靠岑大哥了!”

    “宝儿,有你这句话,我就心里有数了!”岑少白胸有成竹道。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岑大哥已经向王胡风出手了吧?”张宝儿笑着问道。

    “宝儿,你是如何知道的?”岑少白惊诧道。

    张宝儿与魏闲云相视一笑,魏闲云解释道:“我和宝儿专门去太常寺钦天监问过了,今年的气候异常,明年恐怕会有大旱。王胡风的产业最多的便是粮行,岑掌柜此时出手收购粮食,若不是针对王胡风,谁人肯信?”

    岑少白不由感慨道:“我自认为做的隐秘,却没想到竟然被你们一眼便识破了,惭愧呀惭愧!”

    听岑少白如此一说,姜皎这才知道,岑少白屯积粮食原来是为了对付王胡风,不禁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有些脸红。

    “岑大哥,这段时间你收购了不少粮食,听说我们的仓库都快装不下了,但每天仍然有外地客商往这里运送粮食,可有这事?”

    “是有这事!”岑少白呵呵笑道:“王胡风已经放出话来,等明年新粮食下来后,就是我的死期了!”

    “这么说岑掌柜是胸有成竹了?”姜皎忍不住问道。

    岑少白点头道:“民以食为天,在所有的储存货物中,粮食是最安全的!”

    姜皎又问道:“我们很多钱财都用在收购粮食上了,岑掌柜难道就不担心这些银子会付之东流吗?”

    岑少白侃侃面谈道:“姜掌柜,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发展规律,商品的价格也有涨跌,物价贵到极点,就会返归于贱,物价贱到极点,就要返归于贵。对于农业来说,它的规律一般是六年一丰收,六年一干旱,十二年就要有一次******。长安与周边地方已经丰收了五年,我觉得不能等到大旱或者******时才幡然醒悟,故而未雨绸缪早点收购宝贵的粮食。”

    张宝儿笑道:“果然如此,与我预料的差不多,我就知道岑大哥这么做必定有自己的打算!”

    “我早就说过,宝儿你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我就有底气!”岑少白点头道。

    张宝儿继续道:“岑大哥,还有你免费让举子们住宿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得出你的用意。”

    “岑掌柜究竟有何用意?”姜皎依然是一头雾水。

    “来长安参加会试的举子,是大唐各地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让他们免费住宿,他们感激不尽之下,必然会替我们四处宣扬,他们的口口相传那可是花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财富呀,与损失的那些钱比起来,孰轻孰重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说到这里,张宝儿看向岑少白:“岑大哥,我猜的可对?”

    岑少白讪讪道:“我这点雕虫小技肯定是瞒不过宝儿你。”

    姜皎听罢恍然大悟,看些简单不起眼的作法,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层深意。

    张宝儿斟酌了片刻,突然道:“岑大哥,光是这样还不行。待放榜之后,状元、榜眼,探花所住过的酒楼客栈都可以改名,状元楼、榜眼楼、探花楼都可以,今后便是我们的金字招牌了!”

    岑少白听罢,忙不迭点头道:“这个主意好,还是宝儿你想的加周到,我记下了。”

    “还有,王胡风的经营主要是在粮食、丝绸和茶叶,岑大哥你一方面要在这些方面与他竞争,同时还要进入一些他所没有涉足营生,把名声打出去。王胡风有的,我们也有,而我们有的,王胡风却没有,要不了多久,王胡风肯定会被我们打垮的!”张宝儿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也不知合不合适,正想和岑大哥你商量商量呢!”

    岑少白双眼放光道:“宝儿,你说说看!”

    “据我所知,要不了多久陛下就要在宫内宴请属国使者与群臣,我觉得应该把这个差使揽下来。岑大哥,你从现在就开始准备,新式的胡桌胡椅、上古珍酒、各色美食,包括赠送给嫔妃的胭脂水粉、赠送给各国使臣的名茶丝稠,但凡我们能拿出来的,都要最好的,而且分文不要。记住,这些东西要包装精美,上面都标上岑氏商号的印记。”

    姜皎惊呼道:“张公子,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帮我们传名?”

    “没错,这次可不是举子们为我们传名,而是大唐天子、嫔妃、大臣与各国使者为我们传名!你们想想,皇宫宴请所用的物什都是岑氏商号供货的,这要传扬出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姜皎与岑少白都是生意人,他们当然知道这会为带来多少财富。想到这里,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憧憬。

    张宝儿拍了拍岑少白的肩头道:“岑大哥,你说我们有如此优势,王胡风怎么能斗得过我们?”

    酒足饭饱之后,岑少白与姜皎告辞离去。

    就在姜皎要上轿之前,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岑掌柜,我有些同情王胡风了!”

    岑少白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他的对手是张公子!”

    ……

    刑部大牢女号内,张宝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锦娘,虽然她身穿着囚服,但掩不住坚毅与书香气质。离开曲城的日子并不长,张宝儿没想到,再见到白锦娘的时候,她竟然成了死囚。

    通过询问,张宝儿搞清楚了白锦娘杀夫一案的经过。

    张宝儿离开曲城没多久,宋佳成竟被毒死在县衙里。

    绛州刺史穆亮亲自赶往曲城审理此案,下毒之人手段及其高明,做得滴水不漏,竟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穆亮一直没有查出眉目。

    后来,穆亮偶然听说县衙有个丁厨子,专门负责给内宅做饭,前段时间因为菜做得不干净,吃了宋佳成一通板子。穆亮将丁厨子抓回县衙,严刑盘问之下,丁厨子终于承认是自己下的毒。

    消息传到白锦娘耳朵里,锦娘似乎有些怀疑,便径直去了县衙。

    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白顺端再看到锦娘时,白锦娘已在狱中。

    自从夫人死后,白顺端没有再娶,而是和白锦娘生活在一起。

    宋佳成做了县令,一天到晚都忙得不亦乐乎,父女俩在一起有说有笑,倒也过的自在。

    如今见女儿下了大狱,白顺端擦着眼泪说道:“傻丫头,当初我就不同意你的婚事,你却拼了死命也要嫁给他。嫁也就嫁了,你却放着神仙般的日子不过,亲手把他杀了,你说你到底图的什么呀?”

    白锦娘叹了口气道:“阿爹,你是知道的,张大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曲城的匪患除去,还那么信任他,将县令的位置交给他来做。可是他却又与那些十恶不赦的山贼勾结起来了,若不是替他整理书房,无意间看到他与山贼的通信,我还一直被这个衣冠禽兽蒙在鼓里。当初我答应过张大人,他若做坏事,不用张大人出手,我白锦娘就会与他恩断义绝,为民除害的!此事我若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就决不能再让他为非作歹了。”

    白顺端唉声叹气道:“阿爹年龄大了,你这么意气用事,难道就不替阿爹想想?”

    白锦娘眼中闪闪似有泪光:“我杀了他,之所以没有投案自首,非是爱惜自己这条性命,正是舍不得阿爹啊!可眼见着丁厨子入狱,我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就毁了别人的清白之家啊!”

    白顺端听罢,早已哭作一团。

    白锦娘却很镇定,她微微一笑道:“阿爹,女儿这一辈子,自打记事起,就是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没有半件事委屈过自己的心意,活得也算是痛快极了,就是现在要走了,也是无怨无悔,您不必替我难受,只求您老人家自己多保重。”

    白顺端哭着问道:“锦娘,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锦娘摇摇头道:“阿爹,我所做的事儿,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人心,这一辈子,女儿所做的唯一一件糊涂事儿,就是看错了宋佳成这个披着羊皮的狼。将来有一日,您若能见到张大人,请您告诉他,锦娘没有违背誓言,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

    张宝儿听罢不禁动容,白锦娘真是个奇女子,她的举动让多少七尺男儿都觉得汗颜。白锦娘无论如何都要救,若救不了她,这辈子张宝儿都不会心安的。

    想到这里,张宝儿有些奇怪地问道:“锦娘,曲城的土匪不是都被荡平了吗?宋佳成怎么会和土匪们勾结呢?”

    “吴虎,是吴虎又聚拢了一些人,重新又在青云寨干起了土匪的勾当!”白锦娘咬牙切齿道。

    “吴虎?”张宝儿冷冷道:“原来是这个漏网之鱼,简直是找死!”

    张宝儿又问道:“锦娘,假若这次大难不死,你将来有何打算?”

    “大难不死?这怎么可能?我不会想这等好事!”白锦娘倒是很从容。

    “我只是说假如!”

    “若真是这样,我会将孩子生下来,将来好好教育他成人!”白锦娘憧憬道。

    “孩子?”

    见张宝儿有些不解,白锦娘叹了口气道:“我怀了宋佳成的骨血,虽然我与宋佳成恩断意绝了,可孩子是无辜的!”

    “我明白了!”张宝儿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把孩子生下来吧,将来我做他的干爹!”

    说罢,张宝儿转身便要离去,走了没两步他又回过头来:“锦娘,你是好样的,你不应该死,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望着张宝儿离去的背影,白锦娘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

    “宝儿,你所说的三个人,的确该救!”听了张宝儿所说的事情经过,李显沉吟道:“不过,你前不久才驳了宗楚客的面子,估计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张宝儿笑道:“陛下,微臣就是故意要折一折宗楚客的面子,他虽然是当朝宰相,但微臣要让他知道,大唐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的,而不是他宗楚客的!再说了,微臣这样做也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大唐社稷,所以微臣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李显点点头:“宝儿,你说吧,需要朕做些什么?”

    “陛下,您只须如此这般……”张宝儿轻声对李显说道。

    李显听罢,叹了口气道:“如此甚好,只是有些委曲你了!”

    “微臣向来就不怕委曲,再说了,就算委曲了,陛下以后再设法补给微臣便是了?”

    李显点点头:“说的也是!”

    ……

    从皇宫回到府上,张宝儿刚拿起一碗茶,却听华叔来禀报道:“姑爷,吴辟邪来了!”

    “让他进来吧!”张宝儿点点头道。

    不一会,华叔带着吴辟邪来到屋里。

    吴辟邪恭恭敬敬地向张宝儿谢礼道:“见过姑爷!”

    回到长安之后,张宝儿将吴辟邪等符龙岛的一干人等全部交给了燕谷,加上从潞州选派来的一些童奴,燕谷的手下可谓是兵强马壮,打探消息的能力得到了大大的加强。

    “吴长老,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出马跑一趟!”

    “姑爷直管吩咐便是!”

    “你还记得吴虎吗?”张宝儿问道。

    “吴虎?姑爷说的可是曲城青云寨的那个吴虎吗?”

    “正是!”

    “当然记得,吴虎怎么了?”

    张宝儿一脸怒气道:“这个吴虎阴魂不散,听说又聚拢了一帮人,在青云寨干起了老勾当!吴长老,你带人马上到曲城,务必将这些人斩草除根!一个都不留!”

    “姑爷,我明白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吴辟邪点头道。

    看着吴辟邪匆匆离去,张宝儿还没来得及端起茶杯,便听到前院传来了银铃般的声音:“宝儿,宝儿,你在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用问,肯定是李持盈和李奴奴这两个姑奶奶来了,看来自己又消停不了了。

    果然,李持盈一进屋来便咋咋呼呼道:“宝儿,奴奴可是帮了你的大忙的,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有任何表示,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宝儿被李持盈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迷糊了,他莫名其妙地问道:“奴奴帮我什么忙了?”

    李持盈气势汹汹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是不是你让奴奴帮你约的高公公?你是不是见到高公公了?怎么,忙帮完了你就不认帐了,难道想耍赖?”

    听李持盈这么一说,张宝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是这一茬。

    若没有李奴奴的引见,张宝儿就见不到高力士。若没有高力士的策应,张宝儿还真的很难将田克文诱杀。若不能除去田克文,就无法震慑那些无法无天的宫市太监。说起来,这事还真亏了李奴奴的帮忙。

    想到这里,张宝儿忙点头道:“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是该有所表示。这样吧,我请你们二位吃饭,如何?”

    “谁稀罕你请客吃饭?”李持盈嗤了一声,面色一转道:“这样吧,还是我请你和小桐姐还有娑娜吃饭吧!后天酉时,你们一起来相王府,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李持盈头也不回便转身离开了。

    “哎,哎,哎……”张宝儿连喊了几声,也没叫住李持盈。

    “也不知道她这是搞得什么鬼!”张宝儿摇头咕哝道。

    见李奴奴还在,张宝儿讪讪道:“奴奴,上次的事多亏你了!”

    看到张宝儿的窘态,李奴奴忍不住笑道:“你别听盈盈瞎嚷嚷,她是拿这事做挡箭牌呢,后天是盈盈的生日,她不好意思直说,便耍了个花招,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宝儿恍然大悟,李持盈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敢情是想请自己和江小桐、娑娜去给她过生日。

    可是,江小桐和娑娜会不会同意去,张宝儿心里可一点底也没有。

    见张宝儿有些踌躇,李奴奴叮咛道:“宝儿,盈盈很希望你们能去,你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李奴奴走后,张宝儿皱着眉头,正想着该怎么给江小桐说这事,江小桐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张宝儿欲言又止,江小桐却笑道:“宝儿,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不管怎么说,玉真郡主曾经也算帮过我们,既然她请了我们,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

    听了江小桐这话,张宝儿松了口气,忍不住将江小桐揽入怀中,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道:“小桐,你真好!”

    江小桐顿时满脸通红,赶忙挣脱啐道:“要作死呀,让华叔看到了,岂不是要羞死人了!”